清惲壽平 牡丹

　　牡丹原產于中國。中國的牡丹文化豐富多彩，源遠流長。從現有的資料來看，1972年11月甘肅武威漢簡上已經出現了“牡丹”二字。簡書采用漢隸字體，而又融入章草筆法，可視為最早的、可確切認定的牡丹藝術品。此后從南朝劉宋時期著名文學家、山水詩派的開創者謝靈運的記載“永嘉山間水際多牡丹”中，可以知道牡丹作為一種花卉，已經進入了文學家的審美視野。而北齊畫圣楊子華的“畫牡丹處極分明”則明確昭示著牡丹已經成為了畫家所喜愛的題材。

　　歷隋唐至今，隨著牡丹的廣為種植，牡丹已經滲透到了傳統文化的各個領域。文學中的詩、詞、歌、賦、戲曲、小說等體裁，藝術中的繪畫、陶瓷等工藝、音樂、攝影等樣式，均有大量的作品以牡丹為題材。而農業科技文化、園林科技文化、醫學及飲食文化、民俗與節會文化中，牡丹也占據著重要的地位。牡丹文化在中華文明進程中涌現出的成果之豐富、領域之寬廣、成就之卓越，百花之中，實為罕見。

清王承霈 三春韶牡丹圖

　　宋儒周敦頤云：“牡丹，花之富貴者也?！痹跉v史上，牡丹長期被視為富貴、吉祥的象征。然而牡丹品種繁多，千姿百態，加之又主產于民族重要發祥地中原地區，開放于春盡之時，不與百花爭春。故在長期的文明進程中，牡丹也因此被賦予了豐富而多元的意義。具體而言包括以下幾點：

　　一是不懼強勢、富有獨立人格。武則天貶牡丹的傳說典型體現了這一點。此后明代徐渭、清代李漁等或在書畫、或在詩文中表現了這一點。江蘇便倉枯枝牡丹的傳說，流傳至今，頌揚折也是牡丹的這一品格。

　　二是典雅脫俗。牡丹中的白牡丹，與其他品種相比，頗具清雅脫俗之氣，在文人筆下，常寄寓著高潔典雅之情思。

　　三是謙遜處下。牡丹雖為百花之王，然卻并不與百花爭艷，而是選擇了百花開后，始綻放異彩。這種不與百花爭艷的品性，使牡丹被賦予了謙遜處下的品德。

　　四是國家象征。牡丹以洛陽為主要產地，在宋室南遷之后，人們借思念牡丹而思念中原，牡丹便成為了思念故國的重要載體。特別是其中的姚黃，其色中正，被稱為花王，人們往往以此與代表國家的皇帝、皇權相比附，出現了所謂的花后、花相、近侍等名目，更使牡丹成為國家的象征。

　　五是民族象征。宋金、宋元、明清之際，牡丹往往被賦予民族的意義。陸游的詩詞、晚明揚州影園的黃牡丹詩會，典型體現了這一點。

　　與牡丹品種的繁多一樣，牡丹文化的多元也非其他花卉可比。這是牡丹被廣為接受的原因，也是牡丹文化異彩紛呈、蔚為大觀的原因。